天津人民藝術劇院演出的話劇《原野》,是中國現(xiàn)代文學史上最杰出的戲劇大師曹禺先生的經(jīng)典名著。這部創(chuàng)作于1937年的經(jīng)典名著,是曹禺先生以表現(xiàn)主義和象征主義手法進行創(chuàng)作、神秘色彩極為濃厚的作品。其風格顯然不同于他的其他作品,如《雷雨》、《日出》、《北京人》,這部作品已經(jīng)和現(xiàn)實主義有了區(qū)別。
這個冤冤相報、看似簡單的復仇故事,蘊涵著闊大淵深的人物情感并展現(xiàn)出復雜鮮明的人物性格:它不僅僅揭露了封建社會的黑暗,表現(xiàn)被壓迫、被摧殘的農(nóng)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,還更深地挖掘了人性的多面復雜性。由此言之,《原野》可以說是曹禺先生寫得最深,也最富有爭議,最富有看點的一部好戲。隨著時間的流逝,《原野》更顯其經(jīng)典本色。
天津人藝2006版《原野》 由 臧倩 飾演 金子,孫飛 飾演 仇虎
天津人藝2015版《原野》 由 馬慧慧 飾演 金子,羅軍 飾演 仇虎 分割線
故事發(fā)生在三十年代中國北方農(nóng)村。秋天的原野上,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,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已經(jīng)死去的惡霸焦閻王家。仇虎的到來立刻引起了焦閻王孀婦焦氏的警覺;多年前,焦閻王殺害了仇虎的父親,霸占了仇家的田產(chǎn)和仇虎的未婚妻金子、害死了仇虎的弱妹,打斷了仇虎的一條腿并將仇虎送進了牢獄。
仇虎的到來宛如平靜的水面投進了一顆巨石,在焦家激起巨大的波瀾……于是,一個復仇的故事,夾雜著多重愛恨情感,在原野上就此拉開了序幕。最終,仇虎和金子對美好生活的向往、對愛情的熱烈追求,在殘酷的現(xiàn)實面前都被擊得粉碎。
舞臺的意象豐富多彩:浩淼的原野,鋪滿黃金的理想仙境,黑暗迷茫的森林,通向遠方的鐵軌,夢魘一般揮之不去的鬼魂,表現(xiàn)了曹禺先生心靈深處更多有待體味、有待闡釋的復雜思想。這是一個杰出的劇作家對一個原始的復仇故事進行的深刻的現(xiàn)實思索,對人物心理的深入剖析。
曹禺大師生前曾經(jīng)說過,職業(yè)劇團演《雷雨》一定成功,演《日出》一定成功,演《原野》也許失敗。曹禺先生的話無疑是一種暗示,也是一種啟示:排演《原野》一定得用新招兒。這一點,正是導演王延松所思考的。 那么,用什么新招兒呢?依據(jù)以往對曹禺先生《原野》劇本的解讀,大多采用現(xiàn)實主義的方法排演;事實上,《原野》無論是思想性,抑或表現(xiàn)手法以及對人物形象的塑造、人物性格和心理的刻畫,所采用的都不是現(xiàn)實主義的方式方法,恰恰表現(xiàn)主義和象征主義的手法、方式,在《原野》中隨處可見。這是《原野》的本來面目,也是導演重新解讀劇本的結果。
那么,今天的我們在舞臺上要表現(xiàn)什么?要給觀眾展示什么? 顯然,要展示給觀眾的正是“人性惡”,以及“人性惡”最終對善良和美好的回歸,這個“人性惡”回歸善良的過程之揭示,是《原野》一劇的核心和本質(zhì)。這個闡釋試圖更加接近曹禺先生的真意。七十年前,接受了各種外國現(xiàn)代戲劇流派的曹禺先生,在《原野》一劇中,以表現(xiàn)主義的手法楔入人物的心靈,《原野》中的人物因此具有了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,因為揭示人物心理、深入人物心靈,是表現(xiàn)主義和象征主義的擅長。也許,這樣排演《原野》是前所未見的,但最為接近曹禺先生的本意。
對劇本新的解讀方式,意味著同樣應該采用不同于以往的表現(xiàn)手法。在導演看來,盡可能將人物的內(nèi)心外化為一種可以看得見的外在形象,不失為一種理想的導演構思。黃土燒結的古陶,這種非常“中國化”的樣式,也許更能體現(xiàn)中國北方秋天原野大地的原貌和《原野》的演出形象。
它象征著一種原野大地里的生命樣式。這個生命樣式里有血肉、有魂靈、有愛恨情仇;有色彩、有聲響、有夢幻天地;和古陶這種樣式一同出現(xiàn)的,還有鋪在舞臺上的“厚厚黃土”,既是古陶形象的陪襯,也是對劇本新的解讀方式,有益于對人物的塑造和刻畫,有益于楔入人物的心靈。
蒼涼浩淼、橫無際涯的原野,極具象征意味的舞臺樣式,一群無法掙脫宿命命運的人在奮力抗爭。這個驚心動魄、風格有如“黃土燒結的古陶”的故事是如何在舞臺上呈現(xiàn)的?有待觀眾朋友們屆時走進劇場,親自感受……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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